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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高力士

发表日期:2007年8月1日   作者:苏汉材 【编辑录入:xianzhou

近期在一次史学研究活动中,有人认为高力士是宦官中的奸佞,至少是忠奸参半,对为其塑像立于市文化广场,予以否定。因此,引发了笔者穷根究底的怪癖,回家后,再仔细地翻查《二十六史·旧唐书·新唐书》、《中国通史》、《资治通鉴》以及199911月高山洋、周福华、赖才等赴西安蒲城直击高力士墓保护性挖掘现场所得的高力士墓志铭拓片等,对史实进行整理和分析,觉得必须还高力士的历史真面目。

高力士虽然曾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但史官们却对他作出“性格淳和,处事周谨,少有大错”的评语。他在唐宫廷中工作约60年,在唐中期的“动荡——平复——兴盛——再动荡”之中,写下了辉煌的历史:

第一,景云元年(710),坚定地支持李隆基擒杀了图谋政变的韦后和安乐公主。因韦后想效武则天当女皇,弄得唐王朝长期动荡不安,给社会造成灾难,在约八年半的时间里,竟发生了七次宫廷政变。“武韦”集团被瓦解后,睿宗继位。李隆基因功被立为太子。

第二,太极元年(712),助李隆基活捉企图谋反的岑羲、萧至忠等人。三天后又抓获太平公主,将其党羽全部诛杀。至此,持续了几十年的中唐内乱方告结束,进一步加强了唐王朝政权。可见,高力士为中唐的政局稳定作出了贡献。

第三,他长期在唐玄宗身边,“小心内侍”、“言而有度”,“顺而不谀,谏而不犯”,是典型的忠君者。在重要的关节上,他的忠谏是起到作用的。其一,开元二十六年,高力士察觉唐玄宗为帝位的继承人未决而寝食不安。他便提出“推长而立,谁敢争”的主张,顺利地解决了“立嗣”问题。其二,天宝四年,唐玄宗对高力士说:“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高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高力士谏道:“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彼威势既成,谁敢复议之者”,同时还揭露了李林甫等人以“赋粟充漕”、“和”的手段,破坏国家财政,制造虚假繁荣的伎俩。其三,安史之乱,玄宗仓皇出逃,途经马嵬坡,发生了兵变。士兵们捕杀了杨国忠等奸臣,又要求除掉杨贵妃。玄宗迟疑不决,认为“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谋反?”高力士从旁进谏:“贵妃诚无罪,然将士已杀国忠,而贵妃在陛下左右,岂敢自安!愿陛下审思之。将士安则陛下安矣!”最终以贵妃之死解决了马嵬坡兵变。其四,唐玄宗从四川回长安后,受到肃宗皇后多次迫害。上元元年七月,李辅国令六军将士以迎上皇居西内为名,欲谋杀玄宗。“上皇惊,几坠”,在此危急关头,高力士勇敢地站起来,以他六尺五寸的身躯厉声道:“李辅国休得无礼!”痛斥了李辅国的阴谋,保护了玄宗。

史料表明,高力士确实得到唐玄宗的充分信任,也因此获得了令人畏服的权力。但他与唐代的其他宦官如肃宗时的李辅国、代宗时的程元振、鱼朝恩、宪宗时的仇士良等,却有很大的不同。高力士是因功被封,而且没有依仗权势为非作歹;李辅国等则是靠宠簒权,犯下了不少误国害民的罪行。高力士始终得到皇帝的信任,死后还得到陪葬帝陵的殊荣;李辅国等积极参加皇室的废立,谋取更大的权力,多被贬斥诛杀。高力士始终与诸王公大臣保持和谐的关系;李辅国等则是内廷与外朝斗争的主角。

唐玄宗在位44年,前期励精图治,颇有作为,后期则沉溺于色声犬马,怠于政事,致使权奸当道,社会倒退。高力士作为他身边的近臣,当然与这段历史的兴衰有一定的关系。前期他曾帮助玄宗清除了一批破坏国家安定的坏人,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后期玄宗固步自封,已觉“忠言逆耳”,而高力士因为惧怕得罪皇上而不敢对那些奸佞进行制约,客观上助长了奸佞们的气焰。据高山洋等三人1999年赴西安蒲城考察新出土的“高力士墓志铭”的资料看,此墓志铭历千年而不损,用了1435字,对高力士的身世与历史,是非与功过,都有比较公允的评说,再结合由李阳冰题额,张少悌书写的“大唐故开府仪同三司赠扬州大都督高公神道碑”相印证,高力士的真面目便显而易辨了:

高力士的身世——“公本性冯,讳元一,则天圣后赐姓高,改名力士,广东潘州人也。其先祖冯盎,五岭之望族,皇唐初都督广韶十八州,封耿国公。公童龄入侍玉阶,则天圣后知必成器,赐以佳名,权以美艺。”

高力士的经历——“武后故,韦氏窥大玉,已成祸梯,公实勇进,提剑而起。扶皇运之中兴,佐大人之利见。自是之后,恩遇特崇,公卿宰臣,因而决事。公中立而不倚,得君而不骄,顺而不谀,谏而不犯,故近无闲言,远无横议。”及至晚年“出流巫州,然忠臣之心,常在宫室”,“后闻二帝升遐,绝浆七月,衔哀而死,终于朗州龙兴寺,年七十有九”,“遗诏陪葬泰陵,没而不朽。”

纵观高力士一生的行状,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他做到了一个古代忠臣所能做到的一切,并不是一个专权祸国,颠倒善恶的奸臣。他毕竟是历史上的正面人物。笔者十分赞同茂名市城市规划局把高力士列为“茂名历史名人”而为其塑像。

至于戏曲、小说曾有高力士因李白《清平乐》一诗,向贵妃进谗言,致使李白被逐一事,遍查史料,并无记载,《唐诗鉴赏辞典》也予否定。看来只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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