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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白正月十七日的活动不是纪念冼夫人忌辰的

发表日期:2009年3月31日   作者:周忠泰 【编辑录入:xianzhou

电白县的神灵信仰习俗,体现在其境内的十六座庙宇(含冼太庙)庙会和乡傩上,而较有规模、较有特色的是霞洞镇农历正月十七日的看人坡庙会和电城镇丁村农历正月十七日的乡傩。

(一)电白霞洞农历正月十七日看人坡庙会

看人坡是电白县霞洞镇晏公庙(即水神庙)的一块较为平坦开阔的坡地,1950年前,那里每年正月十七日有个很大的庙会,同时有赛神和演戏娱神的活动。

较早又较详尽记述霞洞看人坡的人是李宽荣老师[1]

看人坡庙会的大致过程如下。

一为商贾云集。正月十六日,电白本县的商贾及附近几县的商贾云集霞洞看人坡,李宽荣这样记述当时的情形:来自羊角镇(乡)的大同、马头岭的陶器(缸、盆)摆在崔屋堡附近,霞洞人编织的竹器箩筐之类以及龙骨车、手拉水车占地很广。林头黄阳人的草席,沙琅人的酱油、豆豉、那霍产的草纸(火纸)也来了。

电白周边的几个县的商人也不失时机运来货物,吴川梅箓运来大量竹制品,特别是竹编织的家庭用具最抢手,阳江县的皮箱和皮枕头,信宜高州县的木制品,尤其是水桶最畅销。高州、化州、阳春等县的布匹和药材也来展销。

总之到看人坡销的货物品种很多,应有尽有。有人说,正月十六、十七两天,看人坡除棺材没有卖之外,其他什么都有。看人坡盛会,形成粤西最大的一次货物交易市场。[1]

二为迎神接力赛。正月十七的迎神接力赛是霞洞庙会的高潮,当年观看的人密密麻麻地站满整个山坡。比赛约从早上6点30分开始,约8点30分结束。参赛者要在比赛前两天沐浴,且不准与妻子同房。

而赛事分三场,第一场是香炉接力赛,起点是晏公庙,终点是晏公庙前的用棚搭建的庙坛前。比赛以接力的形式来进行,但接的不是木棒,而是晏公庙内重达十多斤的香炉。比赛分为四队,每队人数有十多人,以鸣铳为号,先跑到终点者为胜,重奖一、二、三名。

第二场是跑西首,所谓西首是指晏公庙内中殿西侧的两位武将,跑西首”即是比哪一队先把这两武将的神像抬着跑到庙坛前。两位西首神像分别被安坐在一神椅上,每神椅由四个人抬着跑,每队要接力跑十多次,先到神坛的一队为胜。

第三场是赛正位,所谓正位是指晏公庙内的木塑神像,赛正位”即是比哪队抬着神像先跑到神坛前。其赛法与跑西首相似。

三为赛戏。赛戏在正月十六就开始,连赛四晚,至正月十九才结束。所谓赛戏,就是霞洞崔王两姓各在晏公庙前的神坛前搭一戏棚,并请一戏班演戏,暗中比谁请的戏水平高。崔王二姓,每年都请戏班演4晚戏,每日演三场,每天15点至19点为第一场,叫正本,演的是唱京腔的古装戏;20点至23点为第二场,叫单出,演的是粤剧;从午夜到第二天的凌晨3点为第三场,叫三出。需要说明的是,第一场正本戏,崔王两姓的剧目是相同的,两戏班互相比演技唱功,好的将得到观众的喝彩,有错漏的就被人喝倒彩,叫拍台

四为看人野合。看人野合与赛戏是同时进行的,有关看人野合的内容,李宽荣不记,只是一笔带过,说:来看赛神的群众都着节日盛装,穿红戴绿,五彩缤纷,看完赛神,便是眼望眼,人看人,看人坡真正成为看人坡吴兆松所记比李宽荣的详细:过去霞洞人的婚姻观念,有一种被称为野合的风俗……而在霞洞这地方,封建年代仍杂有较多的野合成分,即如一些少数民族的三月三放寮(一些少数民族地区,女儿大到十几岁,其父母在野地外搭一寮子给女儿在那自由选择对象,称之放寮。作者原注)古时霞洞地区也有这种习俗,自由恋爱的成分比较浓。[2]但看人野合实际上是庙会中很重要的内容,是看人坡之所以被称作看人坡、之所以有如此多人参加的真正原因。

所谓看人,乃是指人们在参加霞洞的庙会过程中,通过迎神接力和看戏等活动,选择自己的意中人。这即如壮族的三月三,人们通过对歌选择自己的意中人。而野合即是人们在野外(或说在婚姻之外)的交媾。按笔者的调查,霞洞看人坡庙会当年为了配合人们的野合行为,在每晚的第一场戏与第二场戏之间的晚上19点至20点间,庙会场地的所有灯光都要熄灭,以方便人们野合,久成惯例。已故的前高州市冼夫人研究会会长、祖籍高州分界(距离霞洞不远)的莫仑前辈曾在苏汉材和笔者面前谈过霞洞的这种风俗,并说1949年前,其孩童时曾跟随乡人参加过霞洞的看人坡庙会。

李宽荣先生还带有的思想,不把看人野合当作是文化,羞于谈此事,只以穿红戴绿眼望眼几词一笔带过;吴兆松先生以为这种文化有损霞洞古老民俗文化的形象,故不详记。其实,文化习俗存在便是合理,其没有好坏之分,研究者不必因个人的好恶而删改它们。

正月十九日晚赛戏结束,霞洞看人坡庙会才结束。

(二)电白丁村的乡傩

较早又较详尽记述丁村乡傩的人是美籍华人黄天冒[3],按黄天冒的记述及本人的调查,其过程大致如下。

一为准备。时间为农历正月十三日正月十六日,这期间,丁村各家各户要搞一次大清洁,而蔡姓村还要挑选出七、八个年青力壮的男子,并要求他们在乡傩前三天,洁净身子,独住一室,即使有妻室亦不能与妻子同寝。同时,在村中搭建醮坛。

二为巡游丁村。时间是农历十七日,先是由蔡姓人在彩旗的簇拥和鼓乐演奏下,从山兜娘娘庙(是海神妈祖庙,不是冼太庙)抬出神像,先游蔡姓村,接着游黄姓村。在八音锣鼓的伴奏下,巡游各家,各家备素菜及甜品敬奉,道士为相应的户主祈福。每一户祈福结束,鸣土铳三响。

三为祭祀。农历十七日晚,请道士做法事至十八日黎明,主要是请所敬奉的神灵临境祈福,同时,演戏娱神,人神共庆。十八日,各家再备祭品到醮坛祭祀。

四为巡四邻。十九日至二十一日,在周围村落的邀请下,抬着神像巡游丁村周围村落,一条村一条村去收缴各种害民的鬼怪,四邻各家亦备祭品敬奉。

五为烧花龙纸船送鬼。首先,二十一日晚上,村民要先给个利事红包给道士,请道士把近日巡游各村各户所收缴的鬼怪装上事先准备好的花龙船上,此叫作封船。然后在二十一日深夜,村民在道士的引领下,把花龙船抬到山兜大村的牛沙坡烧,把害人的五鬼六害烧毁,此叫烧船

二十二日上午,村民送神回庙,乡傩结束。

小 结

电白县某些人为了编造山兜丁村是冼夫人故里的神话,便利用霞洞镇的看人坡和丁村的乡傩同期举行活动的民间习俗,说成为冼夫人的忌辰,致使不少学者受骗上当。这些学者多因霞洞看人坡和丁村的乡傩都是在农历正月十七举行,而电白人又误导说冼夫人是死于当年的农历正月十七日出巡海南的途中,于是便把霞洞镇的看人坡和丁村的乡傩当作是冼太忌辰的纪念活动。同时,霞洞浮山岭脚有许多石帆和石船,也把这些石帆和石船,作为是纪念冼夫人死于海南用船运回丁村埋葬而建的。又说:从海南渡海到电城,顺风时木船两天内可到达,山兜与电城近在咫尺,是可信的。[4]

2007年春节刚过,笔者收到华南师范大学曾昭璇老师的信,其在信中亦和笔者研讨过此观点。

笔者认为,以上的推断并不可信,理由如下。

 一丁村的乡傩和霞洞的看人坡的活动,不合古人忌日的祭祀习俗。在古代,忌日是禁肉、禁酒和禁作乐的,就是穿衣亦要着素服,且要终日不换,甚至有人三日不食而示悲伤。万建忠就这样论述古代的忌日忌日,旧指父母或祖先死亡的日子。古时每逢这一天,家人禁忌饮酒作乐,因此故名,也称忌辰。《礼记祭义: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又《檀弓上》:故忌日不乐。毛先舒《丧礼杂说》:忌日,古谓之终身之丧。是宜素冠白衣,妇女亦更素服,终是日不易焉,是日不饮酒、不食肉、不听乐。’”随后又说:忌日祭礼,自周以后,历代沿承。《后汉书申屠蟠》:(申属蟠每忌日)辄三日不食。’”[5]P202而丁村和霞洞的农历正月十七的活动,却是穿红戴绿,作乐唱戏,甚至大鱼大肉,与忌日的习俗不相合。

二为丁村农历正月十七日的活动,其过程与茂名市流行的年例(即乡傩)相同,最早记述这活动的黄天冒就直接使用乡傩”一词,因其许多活动与茂名各地的年例没异。如以烧花龙船送鬼作结、每一次(每一户或每一钟台,即醮位)祈福结束都鸣土铳三响等,都是茂名市年例的习俗的通例,明显是在办年例而不是办冼夫人忌辰。

三为霞洞的看人坡,看人野合是重头戏,如果这庙会是纪念冼夫人忌辰,那看人野合的内容与冼夫人忌辰的内容实格格不入,人们为什么要选在冼夫人忌辰日进行野合?

四为虽说从海南渡海到电城,顺风时木船两天内可到达,但我国是季风气候区,农历正月,华南沿岸还在吹东北风,寒风凛列,人们还穿着棉衣或皮衣,并没有东南风,何来顺风?如冼夫人在海南去世,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运回粤西?

五、高州、化州和海南等地冼太庙所办的冼太忌日与丁村和霞洞的所谓农历正月十七的冼太忌日不同,一者表现在冼太忌日的祭祀不同,前者多不大张旗鼓、不作乐唱戏,后者则大张旗鼓作乐唱戏;二者表现在前者多认为冼太忌日为农历正月十八日,后者则认为正月十七日为冼太忌日。我们很难找到合理的理由去解释为何别的冼太庙的冼太忌日是如此,而丁村和霞洞的却是另一模样。

六、古石船、古石蒿(一些学者称石帆)非霞洞独有,其是古人祈雨之物。非纪念冼夫人死在海南用船运回丁村的。

先来看看古人在这方面的记述。

光绪《重修电白县志》记:浮山石船在县西九十里,木底峰下大溪中,土人屡闻船头水响声,虽大旱,风雨立至(采访)。[6]

光绪《信宜县志》记:石船在良垌堡横楂村,旱褥必获甘霪,地纪胜,旧府县志云栗木甲水尾村,因水尾与横楂相接,故也。仙掌石在怀德县故址北,石高丈余,上有巨人掌迹。[7]

《信宜县志》所记的水尾村石船,万历《高州府志》亦记,云:“石船,三都水尾村。”[8]

明代的《岭南见闻》说:潘仙坡有石船,中圬,两端微起,广四尺,长倍之,又有石蒿,一在云炉洞,长二丈许。志称潘茂名常乘石船往来于玉井、金井间,颇涉于诞,然浮山乃蓬莱一般,浮海而至,六合之内,何所不有。[9]

《岭南见闻》所记的石船,现还在高州城东冼太庙内,其形制与浮山的无异。高州云炉洞的石蒿、信宜的仙掌石,按古书记述,其形制实亦与霞洞的石帆相差不远。由古人所述,石船是古人求雨之物,直至清末还是这样。而石蒿(帆)应是石船的配合物,即用蒿撑船也,故霞洞的石船之旁多配有石蒿(帆)。

至于古人把石船与潘茂名联系起来,实是就石船来造潘茂名乘石船升天的神话故事,并不可信。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没有问题,但作为历史考证,则为幼稚可笑。又,古时科学未昌明,认为石船会飞,情有可原;而今科学昌明,还认为石船会飞,则就固陋可笑。同样,把石船与冼夫人联系起来,亦是就石船来造冼夫人的“神话故事”,亦不可信。

综上所述,农历正月十七的霞洞看人坡和丁村的乡傩,不是纪念冼太忌辰的活动。

 

注释:

[1]李宽荣:《霞洞看人坡正月十七日庙会》[J],电白炎黄文化研究会、电白冼太夫人研究会合编:《炎黄风韵》第4-5期合刊,印刷品,2001年月12月。

[2]吴兆松:《霞洞、古良德、冯家村》[J],电白炎黄文化研究会、电白冼太夫人研究会合编,《炎黄风韵》2-3期合刊,2001年月1月。

[3]黄天冒:《丁村冼夫人圣诞乡傩》[A],杨光亮:《冼太夫人与电白》[C],印刷品,1995年。

[4]吴兆奇:《霞洞、古良德、冯家村》[J],电白炎黄文化研究会、电白冼太夫人研究会合编:《炎黄风韵》,2001年2-3合刊。又,张越军:《山兜之原犹笙歌,冼太风骨照千秋--探访冼夫人故里》[J],电白炎黄文化研究会、电白冼太夫人研究会合编:《炎黄风韵》,2004年第9期。

[5]万建忠:《中国历代礼仪文化丛书•中国历代葬礼》[M],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年。

[6](清)孙铸修,邵祥龄纂:光绪《重修电白县志》[M]卷二十五《纪述一古迹》,光绪十八年高州富文楼刻本。

[7](清)熬式、梁安甸、李再荣;光绪《信宜县志》[M]卷八《纪述四古迹》,光绪十五年高州三德堂刻本。

[8](明)曹志遇:《日本藏中国罕见地方志丛刊•(万历)高州府志》[M]卷七《寺宇》,书目文献出版社影印日本尊经阁文库藏明万历间刻本,1991年。

[9](明)钱以垲:《岭南见闻》[M]卷三“石船”条文渊阁四库全书版,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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